诗文库 正文
上后蜀高祖请行墨制疏 五代 · 徐光溥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九十一
我蜀被山带江。足食足兵。实天下之强国也。我公本仁祖义。允武允文。乃天下之贤主也。以我公之贤。拓土开封。取威定霸。固得其宜矣。而况内则有红莲上客。参帷幄之谋。外则仗细柳将军。专斧钺之任。率土之内。足可保磐石之固。泰山之安。顾惟冗贱。何补高明。但念智者百虑。必有一失。愚者百虑。必有一得。狂夫之言。圣人择之。樵童之歌。哲王听焉。窃以惟赏与刑。国之利器。惩恶劝善。君之要权。不可偏行。尤须具举。历观往典。备考前规。或王命而不通。或公室以多难。列国率闻于专制。诸侯或可以从权。苟有利于生灵。又何辞于通变。昔来歙邓禹。擅命于征伐之间。蜀主岐王。承制于隔绝之问。事俱非已。实欲安人。昨邻近诸藩。间谍上国。有虎视狼贪之意。阻君臣鱼水之欢。添益兵师。动摇生聚。况我公恒修贡职。不亏楚子之茅。遽搆谗邪。竟掷曾参之杼。以至两川歃血。合从连横。列校齐心。奉辞伐罪。今则旋平狖穴。渐拓鸿基。立功者悉望升荣。向化者皆思叙进。方属路途有阻。恩信未通。二星不见于云霄。三蜀久愆于雨雪。将期劝善。切在报功。酬庸合议于策勋。列爵宜遵于故事。自今以后。若且行墨制。以布鸿恩。式副偫情。无亏大体。先宜晓谕。后可施行。所冀设爵待功。免授逾时之赏。允协称霸之宜。
赠冯汉儒少尹(是岁交河旱,分司灾务。) 清 · 严遂成
七言律诗 押文韵 出处:海珊诗钞卷第五
哀鸿栩栩泽中闻,半载尘劳与子分。
谢朗自佳何预事(君叔与余同年。),陆机从小最能文。
河光夜定呈明月,山意秋阑爱冷云。
青史他年徵治谱,小冯君接大冯君(尊甫官高密令。)。
晤刘效斟因忆海峰先生 清 · 吴定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历历关西痛,言之不忍详。
因君来歙浦,触我忆枞阳。
语少衣多涕,愁深夜更长。
遗书谁护惜,终古此牵肠。
故徐府君墓志铭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一、《漫塘集》卷二八
余先君云茅居士尝举乡党笃行之士以训诸子曰:「若张君子容、徐君叔珍,可谓孝矣」。某亟拜问故,先君言:「二家翁皆乡党自好者,知学之益,不惮裹粮束脩以成其子。二君知亲之志,蚤夜孜孜,惧弗克力以为亲羞。其所师友皆一时名人。既学成行修,大家贵人争为书币愿馆致,而州县亦礼请入学。二翁幸有子,欣欣然乐而忘其老,皆踰九十以终。小子识之,是殆庶乎能养志者」。某时仰祗明训,退考行事,窃以为就二君言,徐为尤难。盖世俗以场屋去取论士,张虽不第,及其亲无恙时,犹再举于乡,徐试辄不效。而乡评不以是致重轻,其亲亦泰然不芥蒂,盖知其业之精,艺之成,亦既中有司之程,特以小不合黜,非战之罪。是君不但自信,而人信之,不但能以命义自安,亦有以安其亲矣,可不为难乎!张君讳溥,与云茅齐年,仕未几而没。没数年,云茅亦下世,其不肖孤所藉以慰,犹有先君之执友在,而今亡矣,则缅焉,此情可但遇一哀而出涕。而徐君三子忽缟衣雁行来言,曰:「先墓将宿草矣,敢请铭」。余故不辞,首述家庭旧闻,而后绪次君之颠末。君讳蒙,叔珍字也,世居金坛。曾祖昱、祖中立、父璋,皆潜德不耀。君之学笃于《易》,著《易补传》十卷藏于家。又以其馀力旁通阴阳医卜之书,间亦诵道言。其奉亲既先立乎大者,其养必谨,其丧必哀,以常不书。靖康之乱,外氏孙尽室沦丧,君追惟母志,祀享必时。伯姊适建昌尉蒋伯坚,伯坚死建昌,微君宛转当路无以归。既归,而生者须养,而又白其亲,斥家财助之,始克复常产。少与仲兄好古齐名,好古有学行,蚤世,君教其子迄于成立。其长子既昏而贫且死,君为之葬,仍嫁其女,其妻携二孤育于母家。君病革无他治命,顾其子曰:「某侄之子长矣,而不自食,不闲于教训,我死汝必携以归,教育之,俾毋坠先兄之后」。诸子曰:「诺」。乃瞑。盖其夙昔之念如此。配谭氏,故大理少卿知柔之族,夙有令德,以宜其家。子春申、石遂,各执一经。女一人,归忠翊郎、舒州兵马监押赵汝徐,前没。孙男女九人,男嘉谋、嘉猷,次未名。女皆未行。自淳熙丁酉朝廷病士之补国学者滥,限其来,立待补法,除岁贡外,枚数预试者三十取一,最后十五取一以为常。而君家父子姓名无岁不上下其间,乡党以是益知君,而重叹君之不遇。君之生后谭夫人一岁,而死前一月,实嘉定甲戌中秋后十日,享年七十有二。诸孤以明年正月十有三日癸酉合葬君夫人于西阡之原,东距县十里。铭曰:
养以志,亲以遂;拊以恩,族以存。积之厚,启厥后。勒斯铭,贲幽扃。
朱山长墓志铭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六、《陵阳先生集》卷二四
前安定山长朱君君望卒于吴兴寓舍,以丧归葬毗陵,从先墓,其志也。嫠妇共载,哭泣感行路。予尝为诗吊之。越三年,其姻家采石山长缪君叔晦过予,曰:「朱君望之墓有宿草矣,长婿池州学录钱适自毗陵来,将图其不朽者,敢以其孤见,愿矜而畀之铭」。予固善君望,视其孤孱然弱也,诚不可无述,待其长,使有考焉。按状,君名自期,君望其字也,本衢州龙游人。曾祖某,迪功郎,妣孙氏。祖某,将仕郎,妣袁氏。父某,登仕郎,漕贡进士,妣汪氏,继赵氏。自其祖宝祐间随宦晋陵,遂占名籍,后徙居城之东。君幼敏悟,祖每矜语人曰:「此孙他日必昌吾门」。景定辛酉,年二十,请乡举。德祐乙亥,补太学生。方摩厉以须,属时多故,束书入山,恬无仕进意。龟山书院兵后久荒圮,君来为山长,竭力经营,且新其祭器,稽其田籍,旧观寖还,士论称之。又为安定山长,时寓祠溪亭,回视故宫,异物充斥,势不得争,喟然以叹。乃节浮费,协众议,惟新是图。得曹氏庐改创书院,后遂迁焉。盥荐有所,以教以育,推厥攸始,实自君望。又捐己俸造笾豆,可谓知礼者。爱是邦佳山水,秩满待选,乃买屋以居。昔者胡安定见徐节孝头微侧,曰:「头容直」!节孝因思头容直,心亦直。君望以为此乃敬以直内之义,则以「敬」名斋,本心文公为作古籀。焚香端坐,读书其间。暇则往来南北诸山,从容觞咏,与朋友共乐。丰仪秀整,性行温雅,乐道人之善,内恕及人,虽僮仆不见其有疾声遽色。遇困乏者辄赈赡之,无所靳,人皆称为善士。庚子春,忽念先茔尝以时汎扫,扁舟亟归。道得痰疾,疾止复还,竟不可为。其卒,三月廿六日也。以六月十七日,葬常州武进县占石之原,年五十有九。娶东阳刘氏,通判君之女,先十七年卒。生五女:长妙云,适钱适;次妙宁,适柴嵩;妙惠,适楼英发;妙淑,许适邹志孙;妙由,许适赵由琥。继室沈氏,生二男:长文俊,次文英。女二人:妙安,许适缪世昌;妙定,许适钱适弟。庶女三人:妙素,适张复;妙观、妙善,尚幼。异时进取之士,驰骛不足,从乡贡已难,况得入太学尤难。盖有槁项黄馘,不能与其一者。君望十馀年之间,领乡荐、补太学,兼取人之所难得,造物岂无意?然崇化之席,未暖而去,邅回濡滞,又二十四五年。一文学掾,竟不克申延以待,何始丰终啬耶?有二子而女十人,其婿皆高门大族名士之家,力能经纪其丧,还窆故丘,遂其始志。又择师教二子,使其成立,造物之报盖在此,君望其庶几无憾矣。铭曰:
人谁无死,君以孝故。上章困敦,感时春暮。夏畦马医,皆上丘墓。我胡不如,星言即路。抱恙而还,魂已先去。其何去依,若祖若父。成愿初志,铭魂归厝。松槚良久,慰尔永慕。我铭昭示,以封以树。
进故事(二)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五、《华阳集》卷二一
《唐书·褚遂良传》:「太宗曰:『朕行有三:一,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二,进善人,共成政道;三,斥远群小,不受谗言』」。
臣闻天下之道二,治与乱而已矣。行尧、舜、禹、汤、文、武之事则治,行桀、纣、幽、厉之事则乱;进贤退不肖则治,好近小人而不闻正论则乱。尧、舜、禹、汤、文、武与夫桀、纣、幽、厉,虽去今数千百载,而其经世成败之迹存诸方册,可考而知。其成者昭然为可仰也,其败者惕然为可畏也。由其所致,以验吾之所为,合于善者从而勉之,近而恶者从而改之,则师古之道,于是乎在。乃若舍夷途而弗遵,蹈覆辙而不知戒,未有不入于乱亡之域,宜乎太宗监之以为元龟欤。至于进善人共成政道,斥远群小不受谗言,臣谓人主唯能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则于此二者勉而行之,宜无难焉。盖人者国之宝也,群小者国之贼也,犹冰炭之不可相入,枭鸾之不可并翼而栖也。故一善人进,则群贤类至,不肖无所容,必能使其君受直言而行正道,如是而欲天下之不治,不可得也。一小人进,则群小类至,君子无所容,必能使其君听谗说而由邪径,如是而欲天下之不乱,亦不可得也。太宗既能监前代矣,则知夫治生乎君子,所以进善人共成正道;知夫乱生于小人,所以远群小而不受谗言。呜呼!太宗以英武之姿,取孤隋,攘群盗,拨乱反正,慨然行此三者,用能致贞观之治,亦可谓盛王矣。然史氏有言,人之立事无不锐于治而工于初,至其半则稍怠,卒而漫澶不振。观太宗之三事,始非不勤,而终之实难。何以言之?乾阳毕工,隋人解体,可以监矣,乃诏发卒治洛阳宫,而乾阳之役复兴。张玄素以谓袭亡国之弊,同归于乱。所谓元龟者,果安在哉?魏徵尝谓太宗在贞观初亲君子,斥小人;比来轻亵小人,礼重君子。重君子也恭而远之,轻小人也狎而近之。又曰:贞观之初求士如渴,比来由心好恶。以众贤举而用,以一人毁而弃;虽积年任而信,或一朝疑而斥。使谗佞得行,守道疏间。然则进善人,远群小,其不克终,亦可知矣。且前代不可不监也,善人不可不进也,群小不可不远也,为治之道无出此三者,信能行之久而不变,帝王之德,曷以尚之?奈何太宗有区区之志,而持之不坚,所以后世君子之欲成人之美者,莫不叹息于斯焉。
《后汉·马援传》:「建武四年,隗嚣使援奉书洛阳。世祖使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隗嚣与援同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援说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燕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及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然雅信援,故遂遣长子恂入质」。
臣尝谓中兴之主,自夏少康、周宣王以来,功业之盛莫如光武。世之议者,见其起于兵间,破寻邑百万之师,而王郎、铜马、赤眉、青犊之属相继扫荡,遂以为专用威武平定天下。及观马援之言,然后知光武所以成功,固有出于威武之外者。方隗嚣据阨守险,名震西州,自以天水富盛,士马最彊,将欲北收西河、上郡,东取三辅之地,按秦旧迹,表里山河,其志岂肯为光武屈哉?虽光武亦自谓不能屈也。故遣使往来,卑辞厚礼,言必称字,用敌国之仪以慰藉之。当是时,举天下奸雄割据之徒,比权量力,桀骜难制,莫嚣若也。马援告以光武大略,而嚣意辄不怿,遽以为胜高帝,于是遣子入质,惕然畏服之不暇。夫嚣初未尝亲见光武之为人也,且光武才明勇略固非人敌,则英睿之姿已足以盖众矣。开心见诚,无所隐伏,则大信不疑,已足以结人心矣。既阔达多大节,而又博学文辩;既好吏事,而又动如节度;不喜饮酒,则其于经世变通之略,修身励行之事,盖恢恢然有馀裕矣。然则汉室陵夷之后,有能兼是众美,杰然独出于天下之上,以图中兴之业,则神器大宝不归是,将安归乎?此嚣之所以闻其风声不期服而自服也。《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故臣尝论帝王之就功业,当以德为主,而威武为之辅。明王慎德,四夷犹将咸宾,况区区一隗嚣,何足道哉!虽然,光武才明勇略、阔达多大节,与夫经学博览,固人之所难能也;至于好吏事,动如节度,不饮酒,此细行耳,常人亦能之,乃以是称光武,何哉?盖以帝王之资,处富贵崇高之势,侈心胜之则易以纵,怠心乘之则易以忽。纵而不知戒,忽而不知勉。其视细行,虽躬行若无难者,殆有所甚难焉。唯光武为能克己奋励,不敢自暇自逸,此所以特异于众,非中才庸主所可同日语也。故由光武以观中兴事业,则修德来远,其效昭然,可不勉哉!
刘向《新序》:「颜渊侍鲁定公于台,东野毕御马于台下,定公曰:『善哉,东野毕之御』!颜渊曰:『善则善矣,虽然,其马将失』。定公不悦,以告左右,曰:『吾闻之,君子不谗人乎』!颜渊不悦,历阶而去。须臾,马败闻矣。定公命躐席而起,曰:『趋驾,请颜渊』。颜渊至,定公曰:『向寡人曰:善哉,东野毕之御也。吾子曰:善则善矣,虽然,其马将失。不识君子何以知之也』?颜渊曰:『臣以政知之。昔者舜工于使人,造父工于使马,舜不穷其民,造父不尽其马,是以舜无失民,造父无失马。今东野毕之御也,上车执辔,御体正矣;周旋步骤,朝礼毕矣;历险致远,而马力殚矣,然求不已,是以知其失也』。定公曰:『善,可少进与』?颜渊曰:『兽穷则触,鸟穷则啄,人穷则诈。自古及今,有穷其下能无危者,未之有也』」。
臣读书至于《五子之歌》曰:「予临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然后知人君虽以崇高之资,享天下之奉,忧思危惧,殆未尝一日敢自安也。盖民恃君以生,而君则恃民以固邦本;民不得其生,必将召乱起祸,本实先拨,何以保邦?其犹朽索驭马,而驰骋不已,决至于奔逸颠仆,岂可不畏哉?是以民有馀于生,则资民以致治者,恭己南面,其乐亦有馀也。马有馀于力,则乘马以致远者,安意肆志,其适亦有馀也。颜渊知是道矣,所以因毕野之御,而以舜不穷其民,造父不尽其马告于定公,使定公察御马之道,以明夫治民之术,则鲁国其庶几乎。臣观古之治民者,薄其赋歛,取之以什一,则以富其财也;宽其征役,使之以时,而丰年不过三日,则以优其力也。民之所以为生者,财与力而已矣。舜不穷其民,盖知其所本在者。观其临下以简,御众以宽,则凡民穷之政,必无有也。自舜以至禹、汤、文、武,率由是道。奈何后世一切反之,殚天下之财,不足以充无厌之欲;竭天下之力,不足以供不急之务。使夫安俗乐业之众,悉为穷民,卒抵于乱亡而后已。故曰人欲静,徭役毒之;世方敝,裒刻穷之。此非独桀、纣、秦、隋为然,汉、唐亦然也。汉民之穷,自武帝始;唐民之穷,自明皇始。武帝以征伐,明皇以奢淫,是皆纵一己之乐,而贻祸于天下者也。《孟子》曰:「有布缕之征,米粟之征,力役之征。君子用其一,缓其二;用其二而民有殍,用其三而父子离」。夫为王民而至于父子离,则其穷极矣,不亡何待?故御马者上车执辔,体既正矣;周旋步骤,礼既毕矣;历险至远,而马力已殚矣,然犹求焉,马未有不失者也。是以善治天下者,不穷其民,惟舜能之;善为御者,不尽其马,惟造父能之。虽然,造父不常有也,而舜岂世出哉?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故臣尝谓帝王惟能恭俭节用,而不穷其民,是亦舜而已矣。
《唐鉴》:「唐太宗曰:『人主唯有一心,而攻之者甚众。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谄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辐辏攻之,各求自售,以取宠禄。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
臣窃谓人主以眇然之身,宅万方之上,一事有失,不足以成大功;一行或亏,不足以备盛德。自尧、舜、禹、汤以至文、武,皆以功德盛大传于后世者,岂有他哉,定其心术而已矣。《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心之在人,危且微如此,而事物万变,日交乎前,则所以定之者,可不知其道乎?方其虚一而静,独观昭旷,无有系累,则好恶公,是非白,尚谁得而惑之?惟夫私情内萌,偏见妄作,方寸汩乱而不知其守,此奸邪之所趣,而谗贼之所入也。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谄谀,或以奸邪,或以嗜欲,辐辏攻之,其不至于颠倒败坏者几希矣,何独一事之失,一行之亏乎!且以汉、唐观之。庸昏之主固不必言,如孝武、明皇,亦坐此而致败。孝武当文、景之后,雄才大略,可与有为者也。奈何秉心不正,左右前后之人观其向者,投合所好,如张汤、杜周以惨刻而受知,东方朔、郭舍人以猾稽而得幸,李延年之谀媚,江充之阴狡,与夫台池苑囿之观,弋猎犬马之戏,相与攻之,卒至于海内骚动,而汉室因以中衰。明皇励精政事,开元之际,几至太平,亦云盛矣。然侈心一动,穷天下不足以为乐,则有宇文融以言利进,韦坚、杨慎矜以裒刻显,李林甫之奸邪,杨国忠之淫蛊,相与攻之,而明皇溺其所甚爱,忘其所可戒,卒至于天宝之祸,不可救药。观二君之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后世所以惜之。范祖禹以为人主之心不可以有偏好,盖好有所偏,必将迷而不返。以万乘之国而迷其所好,则一时憸佞便嬖皆将承意顺旨,以侥倖恩宠,唯恐其不至。于是优赏滥赐,上下相蒙,虽有彊谏力争之士,能遽回其势乎!故臣尝论人主之于天下,唯当清静寡欲,求所以安宗庙、定社稷、活百姓之道而力行之,舍是皆不足留意。唐太宗知夫人主一心,而攻之者甚众,自谓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呜呼,若太宗可谓知治道矣。祖禹作《唐鉴》而撮取其语,岂无意哉!
挽陈其美联 清 · 陈荣
对联 出处:陈英士先生纪念全集
大业废中途,子阳竟使戕君叔;
恶因无善果,庆绪行将死禄山。
黄公祠记 南宋 · 郑清之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二○
庆元之属县曰定海者,东滨沧溟,世苦潮患。治北走二舍,则庄北村之新土塘也,稍北则武功村之和尚塘也。界中有流淖淤荡,深莫测其底,南北相距百馀丈,延袤数里,横亘阡陌之间。前哲若制帅程君覃、令唐君叔韩,俱尝聚土列石甃之。比将成,水从下涌,汎溢无际,功蔑攸措。时或静夜,有声如鼓,翌日必大决。海潮外应,扬涛汹入,桑田殚为斥卤。岁或十馀决,迩年尤数。众共神之,望洋蹙额,束手浩叹而已。值太府卿、知府事兼沿海制置使章君大淳莅职,大浚湖渠,百废具举,乃共以状控之。时公领转运判官,素以廉干闻,章君遂属以厥事。公慨然任之,即日单骑诣其所,露处野宿,躬荷闸督役运土石。众亦猛奋,两涯蚁集,垂成而复决者屡焉,每决必先期有声,水涌如沸。役再越宿弗就,乃广募良策。有术士衣麻衣,自称从武夷来,排众直前谒公,曰:「是地也无物而声,无风而涛,变态不常,浅深莫纪,龙冈象所蛰也,投以生人,彼畏阳而缩,功可立奏」。公色忿然,瞋目视曰:「修此以为民也,杀人以求成功,何心哉!必尔,捐吾身耳」。厥明,斋沐具少牢以奠,再拜为民请命。少顷,其下复有声,众骇惧扰乱。旁有峻崖,公策马临之,告于众曰:「吾死于此,若辈奋力」。语未毕,崖崩如雷,公并马溺焉。众号擗,声震原野,已而波涛恬然。乃如公命投土,不复淖决。三日封土,与两塘连接。比旦,具祭告成,忽塘数十步外,水起如注,众方惧复决,俄涌公尸出,据鞍揽辔,颜色如生。民争出资,具衣冠殓焉,时淳祐戊申夏四月八日也。公舍人欲归其柩,闻临安兵据未果。民攀舆泣曰:「我公袪百世之害,当享百世之报,愿乞衣冠葬而祠之」。且请于章君,以闻于朝。敕进秩宣抚判官,表其墓,听民立庙祀之。民捐产竞赴,三旬庙成,章君扁其门曰「敕赐治水判官黄公永利之祠」,因命乡老岁时敬祀如仪。公讳恕,字文揆,别号东浦,襄人也。应嘉定制举,历官簿、丞、令长,所至以仁断称。岁淳祐丙午来领右职,委身王事。余少时旅循北海,欲涉患于淤淖,弗克,时怀悯念。迄今阅中书,得公绩简,忭羡久之,既而章君又为状来请,遂为之记云。
按:光绪《镇海县志》卷一四,光绪五年刊本。
岑彭 其二 清 · 宋湘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后汉书摘咏
地名何意取彭亡,君叔前宵恨正长。
百事不能惟刺客,八么子系可怜狂。
答元方述怀作 宋 · 陈与义
七言律诗 押尤韵
不见圆机论九流,纷纷骑鹤上扬州。
令之敢恨松桂冷,君叔但伤蒲柳秋。
汝海蛇杯应已悟(自注:近闻舍弟汝州尝服药。),襄陵(原作阳,据须溪本、四库本改)驹隙竟难留(自注:襄邑周簿报病不起。)。
来牛去马无穷债,未盖棺前盍少休。
挽夏瑞芳联 清末民国初 · 林纾
对联 出处:对联话
生平未履兵间,何事竟遭来歙祸;
身后仅余弱息,莫教更覆孔融巢。
蒋知县墓志铭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八、《鹤林集》卷三五
孔氏之门富有百官,而尤以长民之官为重。孔子,大圣人也,为中都宰。由圣人而下,闵损治费,仲由治蒲,言偃治武城,卜商治莒父,端木赐治信阳,高柴治成,宓不齐、巫马期治单父。其不著所治之邑,圣人特许其可以为之宰者,又不在兹选也。夫以数子之品质才分,皆卿材也,皆将相器也,而独以治邑称,何哉?盖一邑者,天下之式也。有地可居,则规模之施置易;去民弥近,则教化之流行速。非若后之冠进贤、纡墨绶者,反不屑于亲民也。蒋君叔舆少韩,其近世良令欤!方其摄永新也,县经峒寇后,赋入鲜少,未免预贷于民。君曰:「此弊政也」。乃锄奸摘佞,以德以法,宁先除害本以宽民力,不忍促输期以奉公上,郡督邮旁午于县不顾也。用郡将部使者荐,擢知弋阳。先是江东诸邑重困于月桩钱,绍兴中始减十之一,乾、淳间复减十之二,至绍熙则通减十之三四。然上饶一郡仅捐缗钱一万,而弋阳凿空桩办之数犹故弗减也。则缩泉增料,内缉酒政,以课之羡补之,敛不及民,而邦用亦济登矣。如壝社稷以报本,廪常平以振乏,清狱市以泽冤,正版籍、表户亩以差第其力役,邦条、吏约每张下,民咸有惬志。尝指心谓人曰:「满腔子无圭撮欺伪」。隐哉仁夫!君自以不欺,则人乌得用其欺哉?然心学之苗裔,则亦有自来矣。盖程氏之学传于袁溉道洁,袁公之学传于薛常州季宣,君雅与常州游,又尝接闻道洁之遗风绪论,故其国中所施行者,皆群居讲摩充而达之者也。居亡何,以忧民病,以勤事死,卒不能大用于时,是亦可哀矣。君之曾祖曰扶。祖曰惇,赠中大夫。父曰行简,阶得奉朝议,赠中奉大夫,曾守常德,有遗爱于人。君实象贤也,少负奇气,于书靡不博习,历筴、星文、钟律、地理,五诊上下经,八阵奇正法,太一临守行犯之数,皆能心筹指画,不留神也。历官自维扬户曹,监仁和买纳场,授岳阳推官,转永新丞,具有佳政,然治县之谱尤其著也。以嘉定十六年正月二十六日卒于位,以宝庆元年正月十二日与孺人刘氏合葬于瞿屿山,享年仅六十一。男女五子,曰熙、、焱、煚、燧,皆孝弟祥顺,各能谨家法。某守中川,焱以士礼见,袖出其先君子存斋行治官世状,丐余铭。郡方诏救政,不暇述。则又贻书吴兴寓所,曰:「先君用止百里,未究所长,不借润词,不足以达其志」。呜呼!古所谓士之达者,以民不失望为达,不以官之尊荣富贵为达也。今君治弋阳,壤地虽褊小,而能使居官大,民又不失望焉,则是达也。遂为发挥孔门爱人之道,与君试邑之法,书而志诸石。复取水心叶公适语,为之铭曰:
壮矣弋阳,雚竹青苍。厥壤甚夷,水广山长。上迫征求,下怜愁苦。依其永存,以作民怙。水心揭此,铭君之斋;鹤林持此,铭君之墓。
挽宋强黄联 晚清 · 田金楠
对联 出处:对联话
负名将才乃为盗贼所戕,怅望千秋,岑有君然,来有君叔;
抱夫人恸而动门墙之感,飞腾一瞥,昔哭曾点,今哭曾参。
咏回铜㗶噜篘器叠去岁避暑山庄咏唐时回铜器韵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萧韵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四
㗶噜篘之制正圆而丰下上横鋬可左右纽高五寸有十分寸之五口围尺有八寸腹围二尺四寸有十分寸之八中实六升许铜范而金银错其文皆旁行回字不可辨识西师凯还将军等与所俘武器并献命阿浑(通经典者)其名曰哈尔披野特者详译之具云元时回部有汗曰眉哩特木尔世居伊楞(地名在今希哈尔之西)尝得沙赖子(城名在伊楞左近)良匠喀吗尔所造用贮浆齐镂文悉祝嘏之辞叶尔奇木哈什哈尔世不乏一二见者其缘起载陀犁克(史名)云云夫天堂墨克之区辽邈荒忽历代史牒所志支离牵合罔所折衷今荷天祖垂庥师武臣克襄成绩昄章其地氓隶其人乃至昔日旧物留遗皆得入中国而详其原委亮非获休屠金人与蒲捎苜蓿辄龂龂动色哆词之为也爰以长言系之俾传示来许不敢矜方物之远益无忘绥辑之艰云尔重器真迁㗶噜匜(旧作有迁其重器兹先□之语)平回并馘献来时曾供菽水数升受亦阅春秋四百遗(其史所纪造此器时当在中国大元时岁月不可细考约计距今已四百馀年矣)喀吗匠镂眉哩用陀犁史载阿浑知讵珍三品精锓错保定方筹抚众师惜阵亡提督豆斌诗去岁正月初九日副将军富德自阿克苏率诸师兼程进援将军兆惠军遇贼要战于呼尔璊时豆斌领绿旗兵列鎗炮对敌不期中贼铳捐躯诗以惜之
老将行间名久标(雍正年间西陲用兵豆斌即以裨将特著功伐后屡膺节镇勇略夙优),援师深入从(去声)票姚。
铺敦纵已占三捷,矍铄不期丧一朝。
杜牧悲曾讥点笔,孟明壮讵肯回桡。
最怜来歙临终际,强起犹虞众志摇(豆斌中创时犹力疾拊循诸将士奋勇杀贼)。
挽陈其美联 近现代 · 徐康圣
对联 出处:陈英士先生纪念全集
陈仲举本革命有功,当年牙建沪南,虎幄威扬黄歇浦;
来君叔被何人所戕,此日魂归邱首,马鬣封崇碧浪湖。
挽陈其美联 近现代 · 吴公亚
对联 出处:陈英士先生纪念全集
本书生面目,具烈士肝肠,二十年出死入生,荆卿反被秦庭刺;
抛来歙头颅,存元龙意气,亿兆姓悲歌涕泣,列传终留汉史光。
代挽宋迪健联 近现代 · 王子章
对联 出处:对联话
大好男儿,生为岳飞,死为来歙;
强哉魂魄,鬼之伯有,神之伍胥。
挽陈其美联 近现代 · 周凤岐
对联 出处:陈英士先生纪念全集
流君叔血,必由此贼;
断路易头,即以报公。
挽陈其美联 近现代 · 周之瀚
对联 出处:陈英士先生纪念全集
志切亡秦,陈胜王其家可世;
功成扶汉,来君叔虽死犹生。
挽陈其美联 近现代 · 朱庆澜
对联 出处:陈英士先生纪念全集
孙伯符盖代雄才,方仗剑誓师,遽遭惨祸;
来君叔被人阴贼,叹抽刀绝命,无限悲凉。